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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60 妖童

  秋去冬来,天气已经寒冷。杏黄的酒幌在风中孤寂地旋转著,下面的酒店房门紧锁,客商绝跡。透过窗户看去,昔日抹拭整洁的桌椅佈满灰尘,寒风拂过,倍觉清冷。

  店前一条山路蜿蜒绕过山梁,在山梁另一侧,之字形攀上一座满是乱石的山坡。传说远处的山岭曾有神仙降临世间,搭救眾生,被人称为神仙岭。那道山坡则是因为往年有豺狼出没,叫做豺狼坡。

  昏黄的太阳也似乎耐不得清寒,刚过酉时就早早沉入西山,彷彿一瞬间,天地就被黑暗笼罩。寒冽的山风拂过,山石表面稀薄的温度迅速冷却,最後一点余温也被冰冷代替。

  山坡下,一片黑沉沉的房宇掩在鬆林中,被夜色涂抹得模糊起来,没有任何光线透出,也听不到声音,高墻与屋簷融为一体,看不清哪里是有,哪里是无。

  风声乍响,满树的枯枝猛然卷起,狂风夹杂著沙石,扑打在大牢的墻壁上,发出呜咽般的淒响。

  一墻之隔,高大的牢房內却是火光通明,两衹一人粗的火炉摆在厅中,赤红的木炭烧得吱吱作响。笑声、哭泣声、淫叫声交织在一起,空气中瀰漫著汗气、脂粉的香气,还有淫液与精液的气味,热气蒸腾,彷彿另外一个世界。

  大牢四周是木柵隔开的牢房,中间一群汉子围成一圈,一个个浑身精赤,露出慓悍的体型。比起原来的狱卒,他们明显多了分凶狠的杀气。人群里唯一一个穿著衣服的,是个阴柔俊美的年轻人,他斯文得甚至有些女性化,与那群粗野而又残忍的汉子格格不入,他却恬然坐在一张太师椅中,神情自若,脸上始终带著淡淡的笑容。

  在他面前的空地上,几具雪白的女体被人摆成种种形状,每一具都至少正承受著一名大汉的淫辱。那些身无寸缕的女子里,至少有两人腹部明显隆起,其中一名妇人肚子比腰身还粗了一倍,白腻的肚皮形如圆球,撑得又光又亮,似乎已经接近临盆。

  她跪坐在地上,一手托著沉甸甸的腹球,一手扶著一根粗黑的阳具,白皙的柔颈微微扬起,正用她柔艷的芳唇吞吐著阳具。

  在她身後,一个同样怀著身孕的少女啜泣著抬起粉腿,将一衹柔白的纤足架在一名大汉肩上,露出腹下柔腻红嫩的玉户,让大汉粗糙的手指插在里面,肆意把玩。

  旁边一个女子侧身躺在地上,一手抱著大腿,白美的玉腿高高扬起,已经几乎拉长直线,那条腿仍显得软绵绵的,似乎使不上一点力气。一名汉子掰开她的腿缝,粗壮的阳具在她体內进出。那女子媚眼如丝,一边迎合著肉棒的抽送,一边娇声呻吟著。

  叫声最响的是一个少妇。她两手高举,被一条铁链吊在头顶。膝弯套著两衹大铁环,两腿平著张开,脚尖低垂,就如同骑马一样悬在半空。她身子极白,细滑的肌肤彷彿吸饱了汁液,透出一层妖艷的淫靡光泽。两名汉子一前一後把她夹在中间,两根肉棒一齐插进她下体,在她前阴後庭里戳弄。少妇尖声浪叫著,白嫩的屁股淫水四溢。

  同样被两人姦淫的还有一名女子,她仰面躺在一张窄窄的板凳上,一边张著腿被人肏屄,另一边张著嘴被人狠插,两衹乳房被人揉捏得变形。

  最後一具女体是残缺的。她四肢都衹剩了半截,本来该是肘膝的肢端被铁器代替。她大字形躺在地上,四衹嵌在石板上的铁环扣住肢端的铁鉤,一段圆木塞在她臀下,使她下体挺起,秘处敞露。

  她闭著眼,被拉紧的躯干向上弓起,雪白的肌肤上刺著几朵盛开的莲花,其中一朵佔据了她半衹乳房,隨著她的呼吸,鲜红的花瓣在雪乳上轻轻颤动。男人伸手抓住她的乳房,像要揉碎那朵莲花般用力揉捏,一边把手插进她的阴部。

  那阴柔的年轻人等口交的孕妇吞下精液,细声唤道:「裴犯。」

  丹娘赤身裸体,连弓鞋也被脱去,裸足难以行走,衹好手膝並用,爬到那太监身前,「內使大人。」

  韩全摇著折扇,笑吟吟吩咐左右,「拿过来吧。」

  一衹瓦盆递到丹娘身前,那是囚犯们用过的便盆,积著一层厚厚的污垢,气味难闻。丹娘跪坐著,微微地俯下身,然後侧过脸,两手托起一衹涨满奶水的乳房。

  丹娘乳房本就丰满,此时涨满乳汁更显肥硕,沉甸甸份量十足。她抱住白滑的乳肉,用力一挤,洁白的乳汁立即从鲜红的乳头中射出,落在瓦盆中,发出一阵轻微的水声。她的手指没入肥软的乳肉,拚命挤弄自己的乳房,等两衹乳房挤空,便盆里已经有了半盆奶水。

  韩全悠然道:「挤乾。」

  旁边的汉子狞笑著伸出双手,抓住丹娘的雪乳,使劲挤压。丹娘咬住唇,直到两乳的奶水被挤得一滴不剩,才扶著肚子爬到便盆上,用带著自己体温的奶水洗凈下体。这时牢里的淫戏已经告一段落,玉莲、薛霜灵依次过来洗过身子。等她们洗完,狱汉们提起白雪莲,由丹娘把女儿下体洗凈。

  第一次见到女儿的惨状,丹娘顿时晕死过去。那一个月里,她日夜哭泣,几乎哭瞎了眼睛。直到现在,看到女儿的残肢,她仍然心头战栗。

  白雪莲洗过,奶水里面混杂了各人的淫水、阳精,已经变得混浊。狱汉们放下悬在空中的玉娘,把她牵到瓦盆边。闻到奶香,玉娘像狗一样趴下来,伸出舌头,舔舐著便盆里的奶水。

  丹娘和玉莲都侧过脸,不忍也不敢去看。数月来残酷的淫虐凌辱,玉娘被折磨得几乎丧失神智,狱里的军汉们把她当成母狗来戏弄,连吃饭都逼著她衹用舌头去舔。

  丹娘入狱时已经开始沁乳,玉娘因此多了姐姐的奶水可以喝,相比之下,这比狱里任何食物都要好,因此虽然已经脏透,玉娘仍喝得津津有味。

  玉娘喝完,便盆里还剩了一小半奶水,最後一个女子爬过来,把剩下的舔得乾乾凈凈。她不像丹娘一样神智不清,但在这监狱里,她是最卑贱的母狗,甚至没有名字。

  韩全道:「孙大人还没来么?」

  一名狱汉道:「孙大人有事,晚间就不过来了。孙大人说文书催得急,今晚恐怕要熬夜,让咱们玩得开心。」

  韩全微笑道:「孙大人既然晚上辛苦,身边自然要人伺候。」他转了口气,说道:「今儿是大雪节气,这南边虽然没下雪,这节还得过。山里头没什么好玩乐的,咱们又守著监狱,大夥儿说说,怎么热闹一番?」

  那群狱汉七嘴八舌,「这些婊子都在这儿,大夥儿一块儿上,痛痛快快干一回。」

  「一块儿干有个什么意思?不如把这些婊子摆好,一边干一边比比,看哪个婊子更浪。」

  「依我说,咱们三十来个弟兄,婊子有六个,五六个人弄一个,看谁先把这婊子干得尿身子。」

  「那有什么比的?肯定是小裴婊子。不如反过来,比比咱们谁干久。」

  「这么著干也没意思。我倒有个想头,大裴、小裴、大白、小白,正好是两对姐妹,让她们姐妹们对著干,咱们在旁边看著。」

  「不光是姐妹,这不还有母女嘛,裴婊子跟小白婊子都是大肚子,让她们娘儿俩先弄上一场。」

  男人的淫笑声响成一片,丹娘跟玉莲各自抱著圆滚滚的肚子,木偶一样跪坐在地上。她们已经记不清入狱有多少日子。自从进入这暗无天日的大牢,迎接她们的就是无休止的姦淫。

  相比之下,她们还是幸运的,孙天羽时常让她们过去伺候,能有一天半日休息的时候。但有韩全在旁监看,孙天羽也无法独佔她们母女,歇上一天就要回到狱里,继续接受姦淫。

  在这里,她们所有的人格尊严,贞节廉耻都被剥夺得乾乾凈凈,连玉莲这样见著生人就脸红的少女,也学会了在男人胯下摇动屁股。

  也许是她们怀著身孕,狱汉们並没有给她们用刑,有时母女俩承受不住,也可以改用嘴巴和後庭来服侍。

  其他女囚就没这么好运了,牢里的狱卒越来越多,丹娘的妹子玉娘成了他们最喜欢的玩物,每天至少都要接受十几次姦淫,不止一次被干得晕死过去。雪莲残缺的身体,也成了一些人的喜好,他们把她扔在地上,一边淫戏,一边看著她残缺的肉体在脚下蠕动,以此取乐。

  薛霜灵跛了双腿,略累一些就难以支撑,她罪名最重,但她嘴巴甚甜,吃的苦头反而少些。受刑最多的是那个没有名字的女人。监狱里有裴母狗、薛母狗、大白狗、小白狗,她的名字衹有一个「母狗」。

  丹娘衹知道她是个哑巴,长相还算俏丽,但她身上始终有几处未曾癒合的伤痕。狱卒们无聊的时候,常常拿她拷打取乐,除了鞭打,最常见的是拿针穿过她的肉体,既痛苦又不会在肉体上留下伤痕。丹娘就见过狱卒们用长针把她两衹乳房穿在一起,来听她哑哑的叫声。

  无论是逆匪、曾经的女捕,还是小家碧玉,在这里都如同进了地狱,像一种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任人玩弄。这会儿那些大汉当著她们的面,兴致高涨地谈论怎么拿她们取乐,而她们衹能默默听著。

  「忽喇」,韩全打开扇子,「既然是过节,蓬头垢面成何体统,先带下去梳洗妆扮了再来过堂。」

  孙天羽確实是有事,他桌上摊著图卷,拧眉思索。

  刘辨机抱著手炉在旁看著,良久道:「千岁的意思这狱里要能一次关押二百名囚犯,而且要分成至少四处,彼此不能知闻,还不能建得太大,以免被人看出马脚。」

  「衹能建地牢了。」孙天羽说道:「这是石山,下面都是石头,就是诸物齐备,人手足够,至少也得两年。」

  「两年也是紧打紧的。」刘辨机倾过了身体,压低声音道:「我看千岁的意思,未必让大人在这里这么久。」

  「喔?」

  「我私下揣度,千岁身边都是太监,不好掩饰身份。至於外边的人,千岁也未必信得过。大人出身清白,又没在官场里走动过,放在这穷山僻壤岂不是明珠暗投?」

  孙天羽笑道:「我算什么明珠。倒是刘夫子见事明白,不管往後是在这里,还是去京师,都要多多倚仗的。」

  正说著,卓天雄进来,「有几个人刚下了坡,这天色看不大清,瞧装束像是龙源来的。」

  来的果然是名太监,接进內厅,那太监客套两句便道:「千岁爷已经接旨,三日後返回京师。千岁命小的稟知大人,那案子大理寺顶得太紧,不妨重擬,裴丹杏身为白逆正妻,知情不报,判为斩首。白雪莲免死,改为流放。」

  虽是冬季,孙天羽额上仍渗出一层汗水。没想到连封总管都顶不住了,要依著何清河的意思,杀掉丹娘顶罪。半晌他慢慢说道:「裴氏如今正怀著身孕,依律需生子後再行刑。还请回稟千岁。」

  太监点了点头,「千岁已经知道了。另外白雪莲不宜流放,千岁也知道,由大人斟情处置。」

  封总管原话远没这么和气,孙天羽悍然铡断白雪莲的手脚,把最後一点转圜的余地也堵了个彻底。以东厂的手段,要废去白雪莲的武功,甚至毁掉她的神智绝非难事,孙天羽自作主张,把白雪莲弄得人不人鬼不鬼,让封总管大为不满。

  孙天羽是有苦自己知,他动手时就想过这後果,他怕的是封总管一旦退让,交出白雪莲,就算私下商量她,不定哪天就翻出岔子来。所以他拼著被封总管气恼,也要走这著狠棋。白雪莲这幅模样,无论如何是交不出去了。封总管的意思也很明白,交给刑部衹是个幌子,叫他找机会弄死白雪莲才是真。

  看得出封总管还真是在意何清河,不愿意跟那老傢伙翻脸。否则搬出东厂的招牌,强行结案也就结了。孙天羽想著道:「请尊驾回上爹爹大人,孩儿都明白了。一定不负父亲大人所托。」

  太监诡秘地笑了笑,「还有一事,千岁吩咐要劳烦大人……」

  刘辨机知道来人要与孙天羽密谈,便引席回避,回到住处。刚装了袋烟,準备点上,房门忽然一响,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。

  英莲穿了身宝蓝色织锦小袄,头上梳了个小髻,没有戴巾,打扮得小大人一般。他原本就生得俊美,这些日子锦衣玉食,更显得面如雪琢,唇如朱涂,精緻得犹如一块美玉。

  孩子用童稚气的声音说道:「刘叔叔。」

  刘辨机一听之下,骨头都几乎酥了。当日送走了英莲,如同割掉了他的心头肉,这些天孤衾独枕,连著对女人也没了兴趣。

  英莲一笑,露出雪白的牙齿,唇角那粒小痣也变得娇艷起来,他兴高采烈地说:「刘叔叔帮英怜写的状子,英怜给了公公。公公替英莲打贏了官司,洗脱了爹爹的冤枉,再过几天,我娘,还有姐姐们就可以出狱了。」

  这事刘辨机的心里原本有鬼,见英莲这么高兴,心想不知封公公使了什么手段,他还被蒙在鼓里,顺著他的口气道:「那就好,那就好。英莲,妳怎么回来了?」

  「英莲要跟公公去京师,过几天就走,想回来看看刘叔叔。」

  刘辨机越看越是心痒,把他搂在怀里,「英莲还记著叔叔呢。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?」

  英莲坐在他腿上,乖乖地点头说:「公公待英莲很好,衹不过……」

  搂著英莲小巧软滑的身子,刘辨机心头火一阵一阵往外拱,强忍著道:「怎么了?」

  英莲忸怩地小声说道:「公公下边……没有东西给英莲吃……」

  刘辨机这下浑身都酥了,结结巴巴说道:「妳想……妳想……」

  英莲用一根小手指按著鲜红的唇角,「英莲好久没吃了……想吃叔叔的大鸡巴。」

  刘辨机心花怒放,手忙脚乱地扯开裤子,英莲从他膝上爬下来,满脸期待地趴在他腿间。刘辨机三月不知肉味,这会儿被这妖媚童子勾起慾火,阳具直挺挺翘起老高。英莲两手握著肉棒,朝他开心地笑了笑,然後张开小嘴,狠狠咬了下去。

  「啊——」房中传来一声痛彻心肺的惨呼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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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P Posted: 01-23 15:16 #57樓 引用 | 點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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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61 群姦

  火炉上两根大管子从窗户通出,将炭气排到牢外。

  那些大汉左右各站了两排,挺胸叉腰,若不是一个个都光著身子,倒像是在公堂审案一般。韩全坐在太师椅中,笑吟吟尖声道:「带犯人!」

  铁链声响,一个女子从牢房里被带了出来。若论起妆扮,就是画中的美人也逊了丹娘一筹。她头发梳了个揪髻,在脑後盘了,插了枝带坠的簪子,修长的双眉也用眉笔勾了,唇上涂了胭脂,红润的唇瓣柔艷动人,面上淡淡敷了层粉,一张脸如花似玉,打扮如同归寧的新妇般艷丽。

  往下却与新妇大相逕庭。丹娘细白的柔颈中带著面沉甸甸的木枷,两手卡在枷中,握著颈中黝黑的铁链。除了刑具,她身上再没有任何遮掩,丰腴的肉体在火光下纤毫毕露。丰满的双乳耸在胸前,挤空了奶水的乳头又软又大。

  她腹部隆起,肚皮被撑得又光又亮。肥白的屁股向後翘著,臀沟显得又深又紧。她大腿並在一起,白软的纤足贴在冰凉的石板上,每走一步都痛苦万分。

  丹娘双足缠得小巧,赤著足平常走路都颇为艰难,何况怀著孕又带著木枷,勉强走来,身上已经是香汗淋灕。她吃力地在韩全身前跪了,轻声道:「犯妇裴氏,听大人发落。」

  「先跪了吧。把女犯们都带来。」

  接著被带来的是玉娘,她神智虽然不清,但打扮起来也是个美艷的尤物,尤其是她腰身极细,行走起来雪臀一摇一摆,白腻的臀肉颤微微,底部不住往下滴水,淫態十足。也许是刚才泄过身,她似乎清醒了一些,赤条条带著刑具从不怀好意的男人们面前走过,玉娘脸上露出几分羞惧,但神色仍是茫然而战栗的。

  然後上来的是玉莲,她眼睛、鼻尖都红红的,低著头泫然慾滴。她肚子比丹娘略小,但由於是初次怀胎,看上去肚皮比丹娘绷得还紧。她扶著枷,全身的重量都落在柔嫩的脚上,摇摇晃晃走几步,就酸痛得难以支撑。

  但比起姐姐,玉莲已经幸运得太多。白雪莲是被人架到堂上的。她躯干依然曲线动人,纤腰圆臀修短合度,晶莹的肌肤上红莲的纹身鲜艷夺目。但她残缺的四肢却破坏了这份完美。

  六具赤裸的胴体跪成了一排,颈中带著清一色的二十五斤重枷,枷长五尺五寸,宽一尺五,厚三寸,笋头合紧,就像一整块木板。

  韩全摇著扇子笑道:「裴犯,妳可知罪么?」

  丹娘低声道:「贱囚知罪。」

  「可愿受罚么?」

  「愿意。」

  韩全笑道:「这么听话,妳说受什么刑呢?」

  这都是调教多次的,丹娘咬了咬牙道:「棒刑。」这棒不是木棒,而是男人们隨身带的肉棒,敲打的是她们身上最柔嫩最羞耻的部位。

  韩全低低笑了起来,「妳说走旱路,还是走水路?」

  「旱路。」

  韩全朝左右笑道:「裴犯已招认,甘愿受罚,那今晚就来个盘肠大战罢。」

  狱汉们轰然应诺,拥上来拉起了六女,七手八脚扳起木枷,卡在石板凿好的缝隙中。六面枷一般的宽厚长短,並在一起卡好,彷彿一道五尺高、九尺宽的木墻。依次是丹娘、玉娘、玉莲、雪莲,还有薛霜灵和鲍娘子。

  正面看来,六女衹露出了头脸和双手,丹娘的熟艷、玉娘的娇美、玉莲的羞怯、雪莲的淒痛各具美態,她们容貌有六七分相似,衹是年纪长幼不一,看上去犹如四朵迷人的姐妹花。旁边薛霜灵已经将生死拋在脑後,无所谓地翘著下巴,而那个鲍娘子又怕又惧,还勉强作出风骚模样。

  由於刚妆扮过,诸女头发鬢脚收拾得整齐精緻,黛眉朱唇粉面桃腮,宛如盛装出行的仕女。绕过木枷,後面却是一丝不挂的六具肉体,颈部以下完全赤裸,一眼看去,满眼都是白花花的肉光。

  木枷垂直卡在地上,六女都衹能採取跪伏的姿势,躯干与地面平行,抬手翘臀,像母狗一样趴著。六对乳房垂在身下,有的丰满,有的坚挺,有的肥硕,有的圆润,琳琅满目,形態不一而足。

  从後看来,六衹光溜溜的屁股一字排开,耸翘著将秘处展示出来。狱汉们将那些屁股掰开,露出女阴和後庭,用他们粗硬的大手肆意摸弄把玩。丹娘的屁股最为丰满肥嫩,臀肉雪白绵软,摸弄的人也最多。他们剥开丹娘的性器,把手指插进去,让她用力夹紧,然後一边浪叫,一边扭动屁股,作出交媾的姿態。

  玉娘下身淫水淋灕,狱汉们将她湿泞的阴户翻开,手指勾住肉穴用力扯开,玉娘失神地淫叫著,白嫩的屁股间被拉开一个水唧唧的肉洞,能清楚看到肉壁在体內蠕动的淫艷光景。狱汉把手指插进玉娘大张的肉穴,在她阴道內抠动著。不多时,玉娘便尖叫著弓起身体,大张的肉穴哆嗦著,在眾目睽睽下泄了身子。

  玉莲是未久人事的少女,性器比娘和娘姨更为小巧娇嫩,狱汉们粗暴的玩弄下,带给她的更多的是痛楚。她拧眉苦苦忍受著,期望这一夜能快些过去。模模糊糊中,她听到一个阴柔的声音笑吟吟说:「天儿不早了,行刑吧。」

  六衹屁眼儿被依次翻出,几乎同时杵入一根火热的阳具。一片鶯声响起,有的高亢,有的柔媚,有的骚淫,有的痛楚,衹有白雪莲闭著眼,一声不响。

  六根阳具在圆翘的臀间进出著,她们无法看到臀後的情形,但从同伴的神情间,能看出彼此都承受著相同的姦淫。狱汉们一边插弄,一边嬉笑著品评六衹屁眼儿的高下。

  论起鬆紧,要数白雪莲、白玉莲姐妹。玉莲不但阴部生得小巧,屁眼儿也纤巧可爱,肉棒插在里面,被肛肉紧紧箍著,彷彿插在一衹狭紧的肉套里。玉莲蹙著眉头,不时发出低低的痛呼。

  白雪莲的屁眼儿屡受摧残,比妹妹鬆了许多,但是她肠道內生著一圈圈的肉箍,当日被麻绳磨破後重新长好,反而比以前增生了许多新肉,外鬆里紧,肠道狭长,就像一衹外大里小的肉喇叭。

  尤其是她臀间也刺了朵红莲,以屁眼儿为莲心,莲瓣舒张,犹如从雪滑的臀沟间开出。肛交时肉棒直直插进莲心,抽送间莲瓣隨著屁眼儿的翻卷时绽时收,艷態横生。虽然她肢体残缺,神情淒痛,但丝毫不妨碍狱汉们淫玩的乐趣。

  若论媚艷,要数丹娘和玉娘这对姐妹。姐妹俩都是嫁过人,风姿正盛时被孙天羽开的肛,两女身子丰腴,都有一衹柔软而充满弹性,肉感十足的大白屁股,後庭也各具媚態。

  玉娘屁股里都是淫水,屁眼儿又湿又滑,插弄中红腻的肛洞唧唧作响,淫艷之极。身後的狱汉按住她雪滑的臀肉,将屁眼儿翻出来,像要搅烂她柔嫩的屁眼儿般凶狠地捣弄著。玉娘一边浪叫,一边腰肢下弯,竭力挺起丰腻的大屁股,阴户外鼓,淫水淌得两腿都是。

  丹娘的屁眼儿最为柔媚多姿,肉棒无论粗细,插在里面都被肛肉绵绵密密地包裹住,不留一丝缝隙。由於怀著身孕,她体內的温度比旁人要高,屁眼儿又软又腻,肠道內热融融的暖爽。捧著那衹锦团般白光光的大屁股,姦淫红艷绵软的後庭,就像在一团温热将融的油脂中抽送,舒服得让人魂销。

  丹娘勉力承受著臀後的衝撞,不时小心的扭动著屁股,避免那些男人插得太深,震到子宫中的胎儿。

  薛霜灵又是一副模样,诸女当中,她受的淫辱最多,这样的姦淫已经司空见惯,她懒洋洋挺著臀,心神早已不知飞到何方。而她旁边那条无名无姓的母狗则是竭力巴结,惟恐那汉子对她的屁眼儿不满意。若论姿色,她是最末一等,但那份骚態,比之玉娘也不逊色。

  炉中炭火更盛,那些大汉的影子像庞然的怪兽,笼罩著身下的女体,衹有一衹衹浑圆雪臀从他们胯下露出,在他们的撞击下时扁时圆。汗水与淫液在肉体间磨擦著,升腾起淫靡的气息,狞笑与骚媚的浪叫交织在一起,彷彿是一座淫虐地狱。

  谁也没有注意,大门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。他有些不解,有些讶异,又有些怀疑地望著这一切。

  每一衹屁股都是赤裸的,每一衹屁眼儿都插著一根肉棒。粗大的肉棒在白圆的屁股中进出,肉棒下是六衹形状各异的性器。那些性器大小高低各不相同,却有著同样的娇艷。他看到那些男人把手伸进女子的性器,在里面肆无忌惮地拨弄著。那些女人屈辱地扭动身体,像母兽一样被他们翻检玩弄。

 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衹最丰满的屁股上。那个女人不仅有一衹肥嫩香艷的大白屁股,还有一衹膨胀如圆球般沉甸甸的大肚子。隨著臀後的插弄,沉重的腹球在身下滚动著,摇摇慾坠,似乎隨时都会裂开。

  男人吼叫著抱紧那衹雪臀,在她肠道內喷射起来。当他拔出阳具,女人白腻的臀间留下一个浑圆而鲜红的肉洞,隱隱能看到肠壁上淋灕挂著的精液,缓缓朝肠道深处滑去。

  孙天羽沉著脸一言不发。丹娘哭也哭过了,仍搂著儿子不愿鬆手。英莲扬著脸,唇角还留著一抹血跡。

  刘辨机被他咬了这一口,几乎丧命,如今躺在床上,没有一个月时间別想下地。就算他命大死不了,下面的物件被咬断三分之二,也接不回来了。

  孙天羽恨不得一脚踢死那小兔崽子,但丹娘哭得淒惶,又死搂著英莲,让他也下不去脚。丹娘是在姦淫中被带出来的,衹披了件单衣遮体,衣下便是淫跡斑斑的身体。她拥著英莲,一遍又一遍在儿子身上摸索著,泣声叫著,「英莲,英莲……」

  隨来的太监尖著嗓子道:「千岁爷吩咐过的,耽误不得,还不快去?」说著伸手来拉。

  英莲从娘亲怀里挣脱,跟著太监进了後堂。

  丹娘侧身坐在地上,这时才觉出寒冷,白著脸,身子颤抖起来。孙天羽拨了拨炉中的炭火,让它烧得更旺些,然後脱下棉袍,盖在丹娘肩上。

  丹娘拉著袍角,勉强掩住腰腹,怔怔望著门口的棉门帘。

  「別担心,他明天才走。」孙天羽把她冰凉的双手握在掌中,慢慢道:「哭什么?他不是好端端的么?英莲要留在妳身边,这荒山野岭能有什么出息?就是读书又有什么用?他爹爹读了一辈子书,到了也就是个童生。封总管是朝廷要紧的人物,有权有势。英莲跟著封总管,要不了几年就能飞黄腾达,不比在妳身边强?」

  「我知道妳捨不得儿子,但眼下有这么好的机缘,也是前生修来的福分。妳若真心为英莲好,就让他安心服侍封总管,将来英莲出人头地,妳就明白了。」

  丹娘捂著肚子,眼睛看著虚空中的一点,怔怔道:「我不知道什么福分不福分的……妳说,英莲将来会不会变成他那样子?」

  「谁?」

  「那个人。」

  孙天羽意识到她说的是刚才那个尖声说话的太监,於是訥訥地闭上嘴。他原也知道,这事终瞒不过丹娘。唯一的儿子被人阉割,成为不男不女的太监……

  房內沉默下来,丹娘披著棉袍,依在孙天羽腿上,两衹纤巧的莲足裸露著,白白的,又冰又凉,彷彿白玉雕成。

  不知坐了多久,炉中的炭火突然轻轻一爆,厚厚的门帘掀开一角。人未至,一股媚人的香气便扑面而来。待看清进来的身影,丹娘张开口,惊叫声到了喉头又僵住了。

  那是个娇小的身影。上身是件银红缎面的裌袄,领口袖口镶著一圈蓬鬆的白羊皮毛边,做工精緻,腰身收得极窄,虽然是件夹袍,看上去却丝毫不觉臃肿,反而显得玲瓏可爱。下身是条碧蓝的湖绸褶裙,行走时,裙摆涟涟而动,彷彿一泓碧水。

  丹娘有些不相信地闭上眼睛,再睁眼时,那芳香的小身影已经走到面前。羊毛间是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,细弯的双眉被精心修饰过,秀美的双目顾盼生姿。

  小巧的唇瓣点了鲜红的胭脂,像花瓣一样柔美。秀发梳成双鬟,细白的耳垂係了两衹小小的银铃,在脸侧轻轻摇晃,发出悦耳的轻响。

  那女孩静静站在那儿,眉枝如画,秀美得犹如一朵出水菡萏。接著她嫣然一笑,小嘴弯弯翘了起来,「娘,不认得我了么?」

  女孩唇角一粒鲜红的小痣像针一样紮在丹娘心头,痛得她心尖抽搐起来。

  换上女装的英莲,就跟她两个女儿小时一模一样,甚至更出色。但她生的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,而不是三个女儿。无论「她」生得多美,都是一个虚假的幻影。

  丹娘尽量抑制住声音的震颤,低声说道:「谁让妳扮成这个样子的?快换了去。」

  女孩抬起手转了一圈,「这衣服不好看么?」

  「英莲!妳是个男孩。」

  旁边的太监用尖细的声音说道:「她是鶯怜,鶯歌的鶯,怜惜的怜,莫认错了。」

  丹娘迸出泪花,「他是我儿子,妳们不能这样害他!」

  太监尖声道:「妳一个问了死罪的女囚算什么东西!」

  丹娘浑身颤抖,忽然闭上眼睛,软绵绵倒了下去。

  孙天羽忙扶著丹娘的背,一手在她胸口揉著,等顺了气血,才掐住她的人中将她救醒,又取了盏热茶喂她喝了。

  丹娘彷彿被人抽乾了鲜血,茫然望著面前的女孩,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  女孩用香喷喷的小手抹去她的泪痕,「娘,有件事妳要帮我。」

  她拉起裙子,露出一双红鞋,「帮我缠足。」

  「什么!」

  太监咭咭格格笑道:「封公公见妳们母女小脚裹得周正,说妳教女有方,让妳把鶯怜的脚也裹了。毕竟是母女连心,不用劳烦外人。」

  丹娘悲鸣一声,将手里的茶盏奋力扔了过去。

  那太监扬手抓住,连杯里的残茶也未泼出一滴,他眼中凶光一闪,孙天羽连忙揽住丹娘的手臂,道:「原来是给鶯怜缠足,不过小事一桩,动什么肝火。」

  太监冷哼道:「妳若不缠倒也好办,待我回去稟上公公,将鶯怜双脚砍了也就罢了。」

  丹娘慟哭道:「妳们杀了我吧!」

  太监怪笑道:「杀了妳容易的紧。不过鶯怜这双脚若是不缠,早晚要保不住的。鶯怜,妳想留一双大脚片子吗?」

  「不想。公公不喜欢大脚。」

  那太监笑得更加开心,「公公要不喜欢,乾脆连妳两腿一並砍了,再装上一双假腿,那时候再想裹就晚了。」

  鶯怜纤细的声音说道:「娘,我想裹,妳就帮我裹吧。」

  丹娘收了泪,慢慢道:「我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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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P Posted: 01-23 15:16 #58樓 引用 | 點評
小哲子 [樓主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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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62 缠足

  女孩坐在床边,两脚在热水里泡著。丹娘将一幅白布摊在桌上,裁成一条条寸许宽的布条。

  「本来该是浆过的,缠出来才好看。」丹娘将布条一条一条搭在桌旁,然後挽起袖子,揉搓著女孩的小脚。

  「娘,我的脚麻了。」女孩膝弯下压了块木板,长时间压迫下,两脚渐渐变得麻木。

  「再多压会儿。」

  丹娘又添了些热水,然後拿起一块切开的生薑,在女孩脚上来回擦拭。

  「擦这个干嘛?」

  丹娘柔声道:「擦了姜,脚就软得像年糕一样,想缠成什么样就就缠成什么样。」

  那年给玉莲缠足的时候,母女俩也是这样说著话。但那时她心头是喜乐的。

  她不会想到,有一天她还要给自己的骨肉缠足。

  「英莲……娘对不起妳……」丹娘哭泣著,泪水一滴滴掉进盆里。

  鶯怜歪著头看著她的大肚子,「娘,妳肚子里是个什么娃娃?」见娘没有回答,又问:「它有爹爹吗?」

  「我知道了,娘也不知道它的爹爹是哪个。对吗?」

  「英莲,妳恨娘么?」

  鶯怜笑嘻嘻说:「公公说,等我长大,就学会杀人了。我想杀的人有好多好多,後面才轮到娘呢。」

  丹娘轻柔地擦著她的脚说:「英莲想怎么杀娘呢?」

  「娘的身子本来是爹爹的,爹爹死了,娘又给了別的男人。我想把娘身上被別人用过的地方都切下来,还给爹爹。」

  丹娘柔声道:「好啊。娘就好好活著,等著英莲来杀。娘知道,妳打小就性硬,跟妳爹爹一样。衹是妳没有妳爹爹那样心实。这好还是不好,娘见识浅,也说不準。妳年纪小,对事情还懵懂,衹凭著一口气做了,往後可要留意,好好活著……把木棍咬上,忍著些。」

  丹娘一边把鶯怜的脚擦乾,一边道:「缠了脚,头两个月最要紧,每次都要缠紧才不会走样。娘跟不了妳那么久,妳要记清,往後就得自己缠了。」

  丹娘将四根小巧白嫩的脚趾握在了手里,「玉莲脚软,六岁才裹,英莲脚也软,但年纪又大了一岁,免不了要吃苦……」

  丹娘手往下一拗,那脚骨头果然还是软的,趾骨几声脆响,四根脚趾便齐齐拗下,贴在脚掌下,唯有分开的拇趾仍翘著。

  鶯怜的脚也麻了,一时没觉出痛来,衹觉得脚上阵阵发胀。丹娘扯下一根布条,贴著拇趾绕到脚心,将弯折的四根脚趾紧紧缠住,一直到布条缠完,又取了一根,打横缠了两道。拗断脚趾还不算痛,最痛的是将小趾相连的脚骨拗断,这样缠出的脚才尖尖的小巧细翘。

  鶯怜这会儿也觉出脚上钝钝的痛意,等娘一手按住了脚背外侧,一手拉紧布条,用力一紧,她清楚听到骨头折断的脆响。鶯怜身上瞬时冒出一层热汗,牙齿不由自主地咬住木棍。

  丹娘在拗断脚骨的同时,布条也束紧了。她用的是莲状的缠法,脚背弯成弓形,脚心中空,拇趾上翘,本来就小的脚掌顿时又小了一半,形成一朵尖尖的莲瓣形状。

  丹娘来不及再做新鞋,等脚带缠完绑好,就拿了玉莲留在这儿的一衹旧鞋,给英莲穿上。趁著痛苦还没传开,丹娘拿起另一衹脚,依样缠住。

  第二根脚骨断折时,鶯怜已经痛彻心肺,她把木棍咬得格格作响,两手拚命拽住衣襟。等丹娘缠完,她把两脚提在半空,一点力也不敢使,哆嗦著一口一口抽著气。由於脚背弓著,那脚看上去衹有三寸大小,纤巧玲瓏,白布裹得整整齐齐,比丹娘的脚似乎还小些。

  既然缠了就得缠好,丹娘扶著她起来,让她站住。鶯怜双脚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,往地上一站,身体顿时前倾後仰,接著就一屁股坐了下去。脚上传来刀切般的痛意,折断的骨头戳在肉里,痛得她面孔雪白,汗珠一颗一颗直往下掉。

  丹娘胸口像塞了团棉絮般堵得难受,喉头阵阵噁心。勉强又把英莲拉起来,让她再走,忽然眼前一晕。两手捧著肚子,闭著眼呕吐起来。

  丹娘吐出的除了清水,就是一些白白的精液沫子。孙天羽听见声音,过来把她抱到自己房里,放在床上,取过被褥盖了,又往被里塞了两衹床上用的暖炉,沉著脸坐在一旁。

  隔壁那个女装打扮的孩子半趴半跪地伏在地上,两衹脚斜著拖在身後,不敢沾地,脸色惨白,像小狗一样呜呜痛叫著,浑身不停颤抖。

  次日是个大雾天气,浓浓的白雾罩在山林间,隔开几步就看不清人影。韩全一口一口喝著浓茶,然後掏出帕子抹了抹脸,舒展了筋骨,格格一笑,「哥哥,妳心肠还不够硬呢。」

  孙天羽淡淡道:「让兄弟见笑了。」

  「小弟怎么敢笑哥哥?哥哥多半想著小弟是个连鸡巴都没有的阉人,不懂得男女之情。」韩全靠在椅上,悠然道:「孙兄可能不知道,宫里也是有菜户的。

  莫看是太监宫女,有些比平常夫妻还亲密著些。京师的八宝山是太监们凑钱买下的坟地,那里有间大屋,供的都是菜户跟对食的牌位。一年到头香火不断。」

  「兄弟说这些,是想说太监也有七情六慾。我这会儿靠著,就比直腰坐著舒服——」韩全挺身坐了起来,腰背挺得笔直,精气凝然,「哥哥也见过封公公,妳见他什么时候鬆过?公公讲的就是这忍字诀,能忍下心来。」

  「公公要回京师,已经来了信,让我隨行。看公公话里的意思,快则半年,多则一年,哥哥将这里安顿停当,也要去京师任职。京中人事最是诡譎,哥哥若不能忍心,此行可是险之又险。」

  韩全看了看天色,「这雾一散,小弟就要告辞。临行前还有一言,哥哥不妨听了——那两母女肚里不管是不是哥哥的骨肉,最好別留。小弟言尽於此,请哥哥三思。」

  一直默不作声的孙天羽拍了拍手,让人把丹娘母子叫来。

  鶯怜一夜没睡,她两脚痛得不敢碰,支著腿悬了一夜,断骨处肿起来,又被脚带紧束著,痛得钻心。这会儿有人来叫,她衹好用手膝撑著身体,像还不会走路的婴儿一样,一点一点爬到厅內。

  她爬得很慢,因为两脚不敢著地,衹能向上翘著,那双玉莲穿过的绣花鞋,像纤软的月牙一样弯弯勾起,又像一对红艷的莲瓣,弯翘著在身後摇动。

  韩全拿起鶯怜的脚,翻来覆去看著,连连道:「裹得好,裹得好。好一双娇俏的小脚,真跟莲瓣一样。」

  见到丹娘出来,鶯怜就哭道:「娘,我的脚好痛。」

  「头两个月都要痛的,往後就好了。」丹娘劝慰著脱下她的鞋子,将略鬆的脚带重新係紧,然後用针线细细缝住,「等骨头长住了再解开。平时要多走才长得正,不然长好就走不得路了。」

  丹娘说著扶了鶯怜起来,鶯怜扶著墻,纤巧的小脚一用力,立时痛得浑身打颤,死死咬住下唇,才没叫出声来。

  良久,她试著迈出第一步。小巧的脚掌落在地上,彷彿一瓣轻柔的白莲,但四根拗折的脚趾踩在脚底,脚內折断的骨头却同时刺进肉里,痛得钻心。鶯怜咬住唇角的小痣,勉强站著。要不了太久,这双脚就会重新长好,变成崭新的美丽动人的形状,用来支撑她的身体。

  天气越来越冷,腊月里,神仙岭下了第一场雪。雪下得並不大,衹是房顶树上白了一层,院里的不久便化了。

  丹娘已经临盆待產,孙天羽命人收拾了一间乾凈的牢房,屋里生了炭火,但牢里仍然没有设床,衹在墻角铺了层稻草。丹娘就躺在草堆里,扶著摇摇慾坠的大肚子,等待著產期的临近。

  她穿了上衣,却没有穿裤子,身上衹盖了条薄薄的布单。不时有狱汉进来,掀开布单,让她张开腿,捫弄她的產门。狱里日子无聊,狱汉拿她肚子里的胎儿打赌,猜是男是女,连孙狱正也凑趣赌了一份。倒有八成人赌她怀的是个女儿,怀著胎就被姦了这么多次,一生下来,指定就是个淫材儿。

  那狱汉笑骂道:「眼看到了月份,还夹这么紧。告诉妳,我可是押了五两银子的小婊子,妳要敢生个小兔崽子,我非把他塞回去,让妳再生一个!」

  丹娘裸著下体任他拨弄,侧过脸不言语。狱汉悻悻然收回手,出了牢门。

  过了会儿,牢门响了一声,孙天羽迈步进来。

  「案子判了下来。」

  「斩罪么?」丹娘似乎浑身的精血都给了腹中的胎儿,那张粉脸白得几乎透明。

  「不是。」

  「那是流放?」

  「也不是。」

  丹娘疑惑地抬起双目。

  孙天羽吁了口气,缓缓道:「妳们按逆匪眷属处置,一律这官卖为妓,遇赦不赦,不许赎买。」

  封总管返京後,不仅搬动宫內势力,坐定了白孝儒谋逆的罪名,並且面见何清河商榷案情。依著他的意思,反正白孝儒已死,翻不翻案也活不过来。毕竟是邸报明发的案子,为著朝廷脸面,索性冤枉了死人。涉案的狱卒一口气杀了十几个,也能交待过去。

  至於丹娘惹得何清河气恼,不妨顺水推舟判丹娘个斩罪,卖何清河一个人情;薛霜灵是逆匪,剐罪是逃不了的;白雪莲身为公门中人,理当斩首,为著刑部的体面,可移交刑部处置,不过封总管特意讲明,白雪莲在牢里受了风寒,衹怕到不了京师。其他白玉莲、裴青玉等犯,判为流刑从轻发落。

  没想到何清河丝毫不承他这份情,板著脸道:案子既然已经由內廷定了,坐实了白孝儒谋逆,那他衹能依律行事。白孝儒身为主犯,应剖棺戮屍,其家中女眷由官府造册,一律卖入青楼为妓。奇怪的是,何清河居然糊里糊涂把薛霜灵也一並归入另档,不但擬好的凌迟作不得数,连死罪也免了。

  这案子来回扯了将近一年,封总管巴不得他放过不再追究,虽然心里纳罕,也当即答应下来。却不知是吴大彪暗中向何清河知会了薛霜灵的身份。

  白莲教虽灭,红阳真人却隱踪匿跡,保清河不愿轻杀了薛霜灵,又担心东厂藉机生事,乾脆装糊涂,先留住薛霜灵的性命,再藉机行事。这样一来,算是经大理寺点头,明明白白把案子结了。一场大案到此云收雨散。

  丹娘听著轻声笑起来,「官卖?作一辈子娼妓么?那可是太便宜奴家了。」

  孙天羽看著远处,没有答话。

  丹娘用手摀住眼睛,半晌低声道:「把我们卖到哪儿呢?县里还是府里?还是外省的青楼?」

  孙天羽慢慢说道:「杏花村是逆匪產业,依律没入官府。我已经把它赎买下来。」他拿出一封文书,「妳衹需画个押。」

  杏花村不过是家小小的酒店,又地处深山,值不了多少银子,而这些银子,还是当日丹娘托他照顾女儿而交给他的。

  自己的身子都成了官卖的物品,何况这些已经不属於她的身外之物。丹娘问也不问,接过笔,在上面圈了。从此刻起,杏花村就是孙天羽的產业了。

  孙天羽收了文书,淡淡道:「这间店往後就是妓院了。」

  丹娘手一抖,笔掉在地上。

  「妳们没卖到別处,都让我买了。裴丹杏、裴青玉、白雪莲、白玉莲、薛霜灵五位官妓,一共六十五两。」

  「还值这么些银子呢。」丹娘笑著眼睛湿了,过了会道:「不是六个吗?」

  孙天羽哼了一声,「那个不是。她衹是条狗,妳別管。」

  丹娘垂下眼听孙天羽说道:「往後官府会定期派人查看,一个看是否逃逸,一个看接客的数量,还有就是收取卖身的金花钱。」

  「金花钱?」

  「官妓都要缴的卖身钱,逢二抽一,逐月缴入內廷,充作後宫脂粉钱。」

  丹娘第一次听说这样荒唐的税钱,拿婊子们的卖身钱给宫里的娘娘买脂粉。

  孙天羽说道:「这是按人收的,过些日子官府会来人,给妳们定下卖身的价钱。这里偏僻,过往客人也不多,身价不会定得太高。」

  一股寒意袭来,丹娘颤抖著抱住身体,良久道:「还有吗?」

  孙天羽默然坐了许久,没头没脑地说了句,「快立春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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